公路收费背后的逻辑股票配资按月配资,在于“免费”的资金不够用了。
公路建收费站的原因其实很简单,是为了修路的成本,以及维护道路的成本。
而过去之所以收费站开始大面积拆除,背后有一个非常关键性的因素,成品油消费税和车辆购置税。
但随着新能源汽车的崛起,这两种收入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滑。
2021年,全国收费公路收入6630亿元,支出12909亿元,两者差值高达一倍,收支缺口扩大至6279亿元,这个数字已经是十年前的11倍。
当收支平衡开始被打破的时候,“免费”变成“收费”,是必然的结果。
2024年8月25日,山东省就曾批复同意济南黄河大桥设置收费站,该消息一度引发人们对于“国道恢复收费”的怀疑。尽管当地很快出面澄清,收费站只服务于新建的大桥,并非恢复收费,但人们对于收费的讨论,依然热情高涨。
事实上,公路新建收费站这一趋势近年来也的确有所增加。
根据南方周末对全国近五年新设的公路收费站批复记录来看,其中有9个省共计至少新设了30处国道、一级公路、桥隧等收费站,收费年限少则三五年,多则三十年。
回顾历史,公路收费站的出现和退出都并非偶然。
2009年是我国公路收费的转折点。当年度由于推出了成品油消费税,公路养护有了新的资金来源,同时还大规模裁撤二级公路的收费站,这也导致人们对公路免费的印象越来越深。
那么公路真的是免费的吗?
当然不是。由于公路的建设和养护成本非常高,因此单纯依靠地方补贴修建公路,并不现实,而公路收费,也就“历来有之”。
过去针对公路的收费,是直接修建收费站,过往车辆往返路过,都要交“过路费”,这是公路资金的直接来源。
由于成品油消费税和车辆购置税的出现,弥补了收费站的资金缺口,最终导致全国各地的二级公路收费站开始消失。
但消失并不意味着完全没有。
根据交通运输部的数据,截止2021年底,全国一级公路、二级公路和桥隧收费站依然还有484个。
从2009年的公路收费转折点以来,免费公路的资金支柱很大程度上依然来自车主。只不过过去这个成本体现在成品油消费税和车辆购置税,对普通车主的感受并不深刻。
(现货黄金30分钟走势图 图源:FX168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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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随着新能源汽车的不断崛起,成品油消费税大减,而车辆购置税的减免,都让这两种收入开始下降,全国收费公路的收支缺口,也随之扩大。
在收支结构失衡之下,对地方而言,新增国道收费,成了当下为数不多的选择。
在内蒙山西等地,一些经常跑两地路线的货车司机,一次往返要经过多达7次国道收费站,每个站点收费55元,加上高速通行费,往返共计约1100元,而这一车的总体运费在3000元左右。
在收费站越来越多之际,仅仅是公路通行费的支出已经能够占到运费收入的三分之一。
这也导致一些货车司机必然需要接一个返程订单,否则空跑一趟亏钱的概率非常大。
我国大基建始于2009年的4万亿刺激计划,彼时的全国高速公路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大量修建;但在高速公路之前,更多的还是依赖国道通行。
公路收费的建设思路最早可追溯至上世纪80年代。1984年出台公路收费,打破了公路建设单纯依靠财政投资的束缚,形成了“国家投资、地方筹资、社会融资、利用外资”的多元化投融资机制。
这么做的好处是,风险大大降低了,各种成本被分摊之下,全国各地更有动力兴建公路,极大降低了物流运输的时间成本。
贷款修路、收费还贷后来也逐渐成为主流模式,全国路网也得以迅速铺开。
根据交通部的数据,截止2008年,全国公路总里程已经达到373万公里,约为1984年的四倍。其中,95%的高速公路、61%的一级公路和42%的二级公路都是依靠收费完成建设的。
密集的公路建设,随之而来的也是密集的收费站。
收费站密集、通行费偏高和个别公路违规收费,以费代缴都开始显现,其中又以二级公路为代表,其里程和收费站都占到了收费公路总量的60%。
在高速公路不断推出后,这些二级公路的作用被大大削弱,但收费站却又分布于城乡居民频繁使用的区域,在公众意见越来越大之际,也不得不做出改变。
在这样的契机下,2008年12月,发布《关于实施成品油价格和税费的通知》,成品油税费由此开始,该通知提高成品油消费税单位税额,取消公路养路费,公路运输管理费,公路客货运附加费等六项收费,逐步取消了二级公路收费。
到了2018年12月,又通过《车辆购置税法》,明确车辆购置税资金的支出用于国家高速公路、普通国道、普通省道、桥隧等方面的新建、改建和扩建。
到此,国内公路形成了新的成本组成:成品油消费税、车辆购置税成了非收费公路的两大资金来源。
从成品油宣布开始到2009年5月初,不到半年的时间里,全国12个省就撤销了1263个收费站,截止2021年末,收费的二级公路已经削减至0.75万公里,对应的主线收费站仅剩115个,而收费公路的结构中占比超过95%变成了高速公路和一级公路。
二级公路收费站,开始退出历史舞台。
但十年过去了,新的难题也接踵而至。
以山东济南G104黄河大桥为例,该桥总投资高达78.93亿元,由于财政资金有限,这也导致近80亿元的投资,根本无法满足公益通行需求,而是采用BOT模式,即建设、经营然后转让,引入社会融资,通过收取通行费来收回成本和维护运营。
类似的问题也不仅仅是黄河大桥。
交通运输部数据显示,截止2021年末,全国18.76万公里的收费公路中,除了高速公路之外,包括一级公路1.76万公里、二级公路0.75万公里,独立桥梁及隧道1329公里,分别对应484个主线收费站。
一方面,公众习惯了收费公路尤其是二级收费公路开始退出历史舞台;但另一方面,新的道路修建需求不断产生,由于资金的有限性,不得不采取BOT模式,因而也导致收费公路卷土重来,这对公众来说,又再度造成了不适。
更关键的还在于,由于车辆购置税和成品油消费税的减少,哪怕是已有的公路建设养护,其成本也难以覆盖。
2012年全国收费公路收入3281亿元,同期支出3847亿元,收支缺口还只有566亿元;之后的十年时间里,收支缺口逐步扩大。到了2021年,全国收费公路收入6630亿元,但支出已经来到了12909亿元,收支缺口已经扩至6279亿元,是2012年的11倍。
对比之下不难发现,十年时间里,全国收费公路收入只增加了1倍,但对应的支出却增加了4倍左右,收支缺口扩大,是不争的事实。
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?
原因可能在于,基本盘的不断扩大。过去十年时间里,全国高速公路、一二级公路总里程不断扩大走高,但对应的全国汽车保有量增长相对放缓,分摊到每个车主上,收费公路收入只增加了1倍,但由于公路总里程太高,导致了维护新建的成本都数倍高于收入。
以今年为例,前七个月时间里,全国公路交通固定资产投资累计完成了1.4万亿元,尽管同比增速已经是-11.7%,但1.4万亿的投资支出,必然还是会导致投资回报率偏低。
公路投资尽管是公益性的,但依然不得不考虑投资回报;在投资回报率不足的情况下,公路建设也很难吸引到“社会融资”,因此收费成了必然的选择。
截止2022年底,全国公路总里程高达535万公里,其中高速公路通车里程17.7万公里,稳居世界第一,普通国道二级及以上占比80%,铺装路面占比99%。
535万公路里程,一年收费公路收入却不足万亿元,从投入产出比的角度来看,这明显是不具备持续性的,公路收费也成了为数不多的选择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这部分成本还会和“人口老龄化”一样随之增长。
交通运输部公路科学研究院张玉玲曾撰文预测,高速公路到2030年将增加超过3000亿元的养护管理资金需求,普通公路养护资金缺口也有持续扩大的趋势。
五百多万总里程的公路基本盘,对应的是全国机动车保有量4.4亿,其中汽车保有量是3.45亿辆。
这个数字看起来问题不大,但考虑到一些偏远地区的修路成本和当地汽车保有量的话,公路成本问题在一些地方可能还会更严重。
基建的大规模投资始于2008年的4万亿,这推动了全国高速公路和各种基建的不断发展,投资是个好事情,但投资回报率却是个大问题。
修建时候的投资容易拉来,但后续的保养、道路维护却慢慢成了大问题。
成本是放弃了的最大代价。最终的公路成本都会反映到汽车车主身上,这其中又以货物运输为主。
公路货运是公路通行费的主要贡献方之一,但全行业的收入增长也开始接近天花板。物流信息中心数据显示,近八年来,公路运价指数从峰值时接近120点的水平,已经跌至100点以下,近年来则在100-105点低位区间波动,仅比2012年的基点水准略高。
当一个行业的成本太高的时候,就会变相阻碍一个行业的发展。物流业就是如此,当公路通行费的成本太高,挤压货运行业的利润时,那么必然就会导致更多人开始转行。
届时,公路收费的成本依然还将转移到普通车主身上。
而这一盘总里程五百多万公里的大旗,它未来的养护成本和运营成本,随着公路的老去还将增高。
一个老龄化的社会亦是如此,当人口和基建都开始老去的时候,养老和基建本身也并无二致。
如果说基建源自人口基数的话,那么养老,则源自年轻人基数。
从长期主义的角度来看股票配资按月配资,随着时间的推移,它们每年所需的成本,可能都还将呈一个上升的趋势延续下去。